【古窑讲堂】郑鹏：一座与世界对话的城市——景德镇老城叙事（系列十二）

　　各位游客、嘉宾，大家好！
　　为更好地打造世界知名、国内一流、陶瓷文化知识经典旅游景区，景德镇古窑精心策划、特邀国内相关行业顶级专家，为您打开文化知识宝库！
　　传承中华文明，立足千年瓷都景德镇，向世界讲述中国陶瓷文化的神奇与魅力。
　　生生不息，代代相传，古窑讲堂，现在开讲！

　　景德镇人真实的生活情状与人文特质
　　全都写在古镇的弄街窑厂和作坊里（2）

　　1712年初来乍到，将要在古镇生活7年的法国传教士殷弘绪，很是惊叹折服：这个人口如此稠密、富人如此之多、水运如此繁忙的地方，没有城墙保护，只有一个官吏管理，但从未发生过丝毫混乱。

　　每日清晨，只听收肥人“喔”的一声，女人们就出门收拾马桶，男子就团一张草纸去河边排队出恭。接着收垃圾的摇着铃铛来了。继而是卖菜的登场：“三闾庙葫子唉——”鄱阳收柴灶灰的：“油换灰哟——”此后整日，各类贩夫的叫卖声不绝于耳。穿梭于码头间挑夫匆忙而沉重的脚步，还有挑坯工轻盈且飘逸的舞步，伴随着打叫口“让哦——”的预警吆喝，在弄堂石板路面与窑砖墙间，变奏出镇人熟悉的节拍。挑夹篮窑柴和挑坯担一多，知道是窑上要满窑点火；挑瓷篮的多，是窑上开窑出瓷了。独轮车是不用的，因振动会发生瓷坯瓷器的破损。真有轮车进来，那必是送瓷土釉果去坯房的，或者，窑厂不幸倒了窑在清理废瓷窑渣。

　　弄堂深处围着窑砖墙开着小窗的窑厂，阶台外设，上部全是木制围栅，虬曲的木柱撑起整个黑瓦厂顶，闲时昏暗森然，女人按规矩万不可进入。作坊则男女工混合，工友间情深义重，但绝不触动各自匣钵里的钱财私物。为解劳作的乏味疲累，却也打情骂俏，猥亵之语不乏于耳，故曰“粗秽不过坯坊佬”。

　　弄堂稍宽无碍的旮旯，常有心性淡定的瞎子或瘸拐智障者，坐在擂凳的擂钵后，双手握着擂槌细细地擂磨画瓷颜料。他们享受着俗称“供擂料”的民间助残帮扶，坯房红店取走细腻如乳的颜料，会给付足可维生的银钱，绝不欺侮。还有妇妪用耐火土与石膏模子，一板一板地做调羹撑子；女人用一堆碎布旧衣纳行针，做窑上要的褡肩手套筒；老倌用粗茧的双手搓稻草打草鞋，这是全城劳工通用的工作鞋。糊鞋壳子的、用细线蘸水绞脸的、扎手指头治疳积的、刺小腿静脉放血治阴箭的，古来弄堂里惯见无奇。孩童们也就可怜，小小空间不得尽情玩耍，只好在弄堂里一边闪让着路人货担，任人喝斥，一边玩些飞画片、打趸、跳房子、躲夜猫古的小游戏；或到弄堂口的书摊去，拿出向娘缠讨或是去药店卖鸡胗皮得的两文钱，租两本小人书，坐矮条凳上细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