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古窑讲堂】阎崇年：大故宫2（四十四）承乾宠妃之顺治宠妃

顺治帝宠妃董鄂氏，她住的后宫，没见到直接史料记载。据学者考证，董鄂氏居住在承乾宫。（陈恒《语录与顺治宫廷》）顺治朝的疑案多，故事也多，如顺治帝出家了没有，孝庄太后下嫁了没有，董小宛嫁给顺治了没有等等。顺治帝出家事，《养心挽歌》中介绍过，孝庄太后下嫁事，以后介绍；在这里要考证一下董鄂妃和董小宛是不是同一个人。

董鄂氏，生年不详，卒于顺治十七年（1660年），约二十多岁。董鄂氏的身份有三种说法：

第一种是官书。 《清史稿·后妃传》记载：“孝献皇后，董鄂氏，内大臣鄂硕女。年十八入侍，上眷之特厚，宠冠后宫。”

第二种是野史。 说董鄂氏是晚明秦淮名妓、冒辟疆(襄)之妾董小宛。董小宛、李香君、柳如是和卞玉京是当时江南四大名妓。清军南下，将董掳获，送到北京，献给顺治。我查过许多资料，主要是年龄不符。据记载：顺治八年（1651年），董小宛28岁，病死于冒府。这不仅有冒辟疆的笔记，还有当时文人的悼词。董小宛比顺治帝大14岁，又死于顺治帝14岁之时。所以董小宛即董鄂氏之说当属望风捕影。

第三种是传记。 西方人写的《汤若望回忆录》说：顺治皇帝对于一位满洲籍军人的夫人，起了一种火热爱恋，当这位军人因此申斥他的夫人时，竟被对于他这申斥有所闻知的天子亲手打了一个极怪异的耳光，这位军人乃因愤致死，或许竟是自杀而死。顺治皇帝将这位军人的未亡人收入宫中，封为贵妃。这位贵妃，于顺治十六年(1659年)生下一子，是皇帝要规定他为将来的皇太子。但是数星期之后，这位皇子竟然去世，而其母于其后不久亦薨逝。陈垣先生据此认为，其为董鄂妃无疑。

这位满洲将军，有学者认为是顺治帝同父异母的皇十一弟博穆博果尔。他的生母为麟趾宫贵妃博尔济吉特氏，是蒙古察哈尔部林丹汗的遗孀。博穆傅果尔于崇德六年（1641年）生，顺治十二年（1655年）封襄亲王，翌年七月死，十六岁。

董鄂妃呢？史载：“年十八入宫，顺治十三年（1656年）八月册为贤妃，十二月晋皇贵妃，明年十月生皇四子荣亲王。”（《清皇室四谱·后妃传》卷二）所以，有学者认为：董鄂妃可能原是襄亲王博穆博果尔的王妃。董鄂氏入宫一年之间，连升三级，妃，贵妃，皇贵妃。这在明清宫廷史上是仅见的。

董鄂妃入宫四年，备受宠爱，因病而死，顺治悲痛：一是，命三十名太监与宫女，悉行赐死，在阴间服侍皇贵妃。二是，顺治帝亲制《形状》（悼词），洋洋数千余言，真是动人肺腑。三是，追赠董鄂妃为端敬皇后。四是，顺治帝哀伤过甚，“竟至寻死觅活，一切不顺，人们不得不昼夜守着他，使他不得施行自杀。”五是，《天童寺志》记载：顺治帝给木陈忞和尚的御书唐朝岑参《春梦》诗一幅云：“洞房昨夜春风起，遥忆美人湘江水。枕上片时春梦中，行尽江南数千里。”末署庚子（顺治十七年）冬日书。多情天子，宠爱美人，感情笃深，跃然纸上。六是，董鄂妃死后，八月二十三日，近侍李国柱传旨：召师进承乾宫上堂,为董皇后起棺。最后命人举炬，火化董鄂氏皇后遗体。

顺治帝宠妃董鄂氏，这位神秘多情的女子，让顺治皇帝神魂颠倒，让许多文人墨客梦绕魂牵，赋诗寄情，又让那么多历史学家费尽心思，苦心考索。她的身世至今依然是个历史之谜。